我的名字叫紅 開法拉利看勒芒
從法拉利總部意大利的馬拉內(nèi)羅,開一輛法拉利到法國勒芒賽道?這對于地球上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個夢想,特別是今年還是勒芒24小時耐力賽100周年紀念,而且還是時隔50年,法拉利首次回歸最高組別的比賽。
01 我的名字叫Purosangue
好,專心,投入!速度,我就是速度。在限速130公里每小時的意大利高速上,那些慢慢吞吞的小菲亞特在我眼里就是靜止的,而我正以13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超越他們。疾如風、快如電,我就是法拉利,我的名字叫Purosangue。
3小時前,我和4個中國媒體一起從馬拉內(nèi)羅的老家出發(fā),同行的還有十幾個法拉利的小兄弟,SF90、296GTB和30多個世界各地的媒體朋友。我們的目的地是法國勒芒小鎮(zhèn),3天后那里將舉辦第91次24小時耐力賽。說實話,我非常激動,因為法拉利已經(jīng)有50年沒有參加最高組別的比賽了。我覺得我們可能再次站上領(lǐng)獎臺。
意大利北部的高速公路路況不錯,天氣也晴朗,視野極佳。這真是享受極速的好環(huán)境,而且駕駛我的中國媒體也很勇敢,我們大概曾經(jīng)在米蘭北部的全球試駕中見過面。那次我還是穿著硬邦邦冬胎,但今天我用的是米其林專配的Pilot Sport 4S,所以今天可以發(fā)揮出7成功力。
我是法拉利歷史上第一款5門4座車型,雖然在賽道上沒有同門兄弟們那么靈活,但我獨有的Multimatic避震器能在任何情況下保持車身的動態(tài)穩(wěn)定,這彌補了我身高體胖的不足,也提供了最佳的駕乘體驗,特別是長途奔襲,我打賭再過4小時,296GTB里的駕駛員就會羨慕我了?,F(xiàn)在我要做的就是吞沒眼前無盡的高速公路,超越這條路上所有的車。
02 我的名字叫必比登
你肯定不止一次見過我,我白白胖胖,總是一副憨笑的表情。如果說起我的大名,你們可能會如夢方醒,哦,原來就是米其林輪胎人!在我的老家米其林法國總部——克萊蒙費朗,還有一個有趣的米其林博物館。今天這里會迎來很多法拉利,據(jù)說他們是從意大利馬拉內(nèi)羅來的,明天他們還會到訪米其林的研發(fā)中心,接著就開到勒芒去了,真不容易!
為什么法拉利車隊會路過克萊蒙費朗?因為米其林和法拉利是特別合作關(guān)系,法拉利在最新的車型上標配了高級的米其林輪胎,這讓我的頭像也沾上了意大利的風情。同時,米其林也為這次勒芒24小時耐力賽提供輪胎,當然也包括了法拉利的賽車。
最后,如果我推薦了一家餐廳,那你最好別去吃,而是去品。因為基本上我推薦的餐廳都不是用來填飽肚子,而是填飽你的感官。
03 我的名字叫499P
車的一生中會有很多24小時,有的平淡無奇,有的壯烈而燦爛,有的剛剛開始就黯然退場,有的奮力抗爭直到最后。我誕生于馬拉內(nèi)羅的法拉利賽車部門,名字里的P是勒芒原型車的意思,這個光榮的字母一直是我們家族里引以為傲的標志之一。
說起來我的動力系統(tǒng)來源于296GT3賽車,只不過電機位于前軸,總的來說是一輛4驅(qū)賽車。車架的設(shè)計遵循勒芒的LMH規(guī)則,而空氣動力學是是與法拉利的造型中心一起開發(fā)的,該中心由法拉利跑車工程部門負責人Ferdinando Cannizzo領(lǐng)導(dǎo)的Flavio Manzoni領(lǐng)導(dǎo)。
大家都承認我很快,但他們也懷疑我的耐力,畢竟時隔50年再次重返勒芒最高組別的比賽,一切都是未知。
04 我的名字叫Alessandro
從來沒有如此的緊張和絕望,我駕駛的的這部51號499P在最后一次進站之后無法啟動了。
這23小時我們跑得異常艱苦,和衛(wèi)冕冠軍豐田車隊的差距僅有半圈,這不是3圈里差半圈,而是300多圈差半圈!因而所謂的優(yōu)勢瞬間就可能化為灰燼,我和James Calado還有Antonio Giovinazzi的努力可能白費。
我一個人坐在賽車里,大腦飛速推演自己失望地從無法啟動的51號賽車里走出來的情景,摔頭盔?罵最臟的意大利臟話?抱著隊友哭?不不,我今年已經(jīng)39歲了,是車隊里最年長的大哥,從2005年開始駕駛法拉利賽車以來,什么狀況我都遇到過。如果失敗了,我會淡定地從賽車里走出來,擁抱并安慰車隊的每一個人。唯一要明白的只不過,唉,只不過神沒有眷顧我們。
lasciate ogne speranza,voi ch'intrate即“放棄所有的希望,由此進入的人”,這是但丁在《神曲》里描繪地獄入口之門的銘文。我知道可能面對什么,但我還心存一絲絲希望地按下啟動按鈕,耳機里車隊的技術(shù)人員異常冷靜地幫我梳理各種頭緒。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豐田賽車還在進一步追趕,然而,賽車依舊毫無反應(yīng)。
05 我的名字叫李蠻
我是來自中國的一個小網(wǎng)站的試車記者,從大約20年前開始試駕各種法拉利,參加了幾次重要的法拉利長途跋涉。能一直跟蹤報道法拉利可能是駕駛技術(shù)還說得過去,對法拉利也算熱愛,還有一個原因,我常常向她們暗示,可能馬上就要買一部法拉利了。
這次我開著一部法拉利Purosangue,從意大利到勒芒,路上秒殺了一切擋在前面的車,還參觀了米其林的總部博物館和研發(fā)基地。除了開車也遇到很多熱情的車迷,他們都是來參觀勒芒24小時耐力賽的。而且對于Purosangue也產(chǎn)生了濃厚的興趣,畢竟這款車還沒正式交付,幾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實車。
對于車迷們的濃厚興趣,我只能報以禮貌的疏遠,很多時候就是淺淺一笑,并不直接回答他們的各種問題。只有這樣才能模仿出法拉利車主高傲但又十分有素質(zhì)的內(nèi)心狀態(tài)。
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2023年勒芒24小時耐力賽的最后15分鐘,一路開過來,又參與各種報道,還有的媒體老師昨晚通宵在看比賽而幾乎沒有睡,此刻剛剛靠在媒體中心的墻上準備休息一下。
這時候51號499P賽車進站了,最后一次進站,駕駛員是經(jīng)驗豐富的意大利賽車老將Alessandro Pier Guidi,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將帶領(lǐng)法拉利奪得今年的Hyper car組冠軍。在今年奪冠是對勒芒百年的最大致敬,更是任何一個車隊都渴望的榮譽。
然而,51號499P卡住了,并沒有從維修區(qū)里出來。
這讓我想起2016年報道勒芒的時候,眼睜睜看著豐田在最后一圈沖線前耗盡燃油,停在賽道上,把冠軍拱手讓給了保時捷。如今這一幕又出現(xiàn)了,勒芒24小時就是這樣充滿戲劇性。
雖然不迷信,但我知道團隊里所有人的元氣匯聚在一起才能打敗魔人布歐,哪怕是一個睡著的人都會影響整個局勢,于是我把墻角迷迷瞪瞪的那位媒體老師薅起來,讓他一起給51號499P加油。
06 499P的故事
太困了、也太熱了,我跑了23個小時,除了有一次因為躲避事故滑出路肩沒有出任何大問題。
去年6月,還在測試底盤,7月我才在馬拉內(nèi)羅的Fiorano賽道第一次跑圈,留給工程師證明我的耐久性的時間不多。然后今年1月和2月我在賽百靈賽道進行了最后兩次測試,3月在同一賽道進行的第一場正式比賽。
其他競爭對手有機會組織比我們多得多的測試。還記得,當我剛剛被設(shè)計出來的時候,我競爭對手已經(jīng)在賽道上了。
不過此刻我的意識已經(jīng)發(fā)白,唯一想做的就是睡覺,怎么沒人告訴我24小時會這么漫長......
忽然,我聽到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,不僅僅是意大利語,還有英語、西班牙語、丹麥語甚至還有中文、日語和韓語,這不是一個人的呼喚,是很多人在呼喚;不僅僅是活人的呼喚還有很多已經(jīng)逝去的前輩英雄的呼喚。這呼喚越過高山和海洋,這呼喚蓋過了賽車場上的轟鳴:法拉利499P!
我沒有選擇,必須醒過來,完成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24小時。
我的名字叫紅
我是熱血,是激情,是意大利人骨子里的精神,是法拉利的底色,我的名字叫紅。
選擇我,來自于上個世紀初國際賽車運動協(xié)會決定為每個國家參賽車輛分配統(tǒng)一的顏色,以方便區(qū)分。比如德國是白色,比利時為黃色,英國是綠色,美國是紅色。但意大利車隊在最初是打算與法國人爭奪藍色使用權(quán)的,因為在當時人們看來,這個顏色更符合流行趨勢。
爭議持續(xù)了很長時間,直到1907年,意大利王室Scipione Borghese駕駛的紅色ITALA賽車在巴黎-北京拉力賽奪冠,意大利人才接受了我(美國改為藍白相間條紋涂裝)。自此,包括阿爾法·羅密歐、瑪莎拉蒂、藍旗亞和 Abarth都統(tǒng)一使用Rosso corsa賽道紅。稍晚出現(xiàn)的法拉利繼承了這一傳統(tǒng),并且隨著他們在賽道的傳奇性奪冠,讓我越發(fā)頻繁的出現(xiàn)在領(lǐng)獎臺上。
100多年前,我看著恩佐·法拉利從一名落魄的年輕人成為著名的車手,再看著他領(lǐng)導(dǎo)的法拉利在賽道上一次又一次奪冠。我的身體充滿的激情和夢想,無論是勒芒還是F1,只要有法拉利的地方就有我的勝利。
今天我再次見證了身披紅色戰(zhàn)袍法拉利499P的勝利:來之不易的2023年勒芒24小時耐力賽的總冠軍。法拉利崇拜我,我也回敬以勝利,這一切都如夢般的完美,恩佐·法拉利在天堂一定也十分欣慰,但他會說:法拉利499P在勒芒的勝利?這只是開始。
